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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荷

临荷,浙江省温州人氏。诗人,作家,主要从事诗歌及散文写为林作。

著有诗集《开往春天的地铁》等。新汉诗运动的核心骨干成员来自,重要代表诗人

  • 中文名 临荷
  • 外文名 Linhe
  • 祖    籍 浙江省温州人氏
  • 民    族 汉
  • 国    籍 中国

简介

临荷在书房

 来自 临荷(1972制含——),本名吴秀琴,曾用笔名临荷听雨,浙江省温州人氏。2004年开始主话南诗歌创作,诗歌及散文习作散见于各网络诗歌论坛及报刊杂志。每绍全速江波责袁接掉著有诗集《开往春天的地铁》等。

  热爱诗歌文院江着争每香维几担黄起学,认同新汉诗理念,致力于21世纪汉诗文化复兴事业,现任潮流•世界新汉诗联盟网站常务副站长,协助原野360百科牧夫策划编辑新汉诗代表诗人作品精选《大国文化的崛起》、汶川大地震诗选《五月的祈祷》等。潮流诗歌论坛创始人之一,新汉诗运动的核心骨干成员,重要代表诗人。

代表作品

  《木栅栏》(2005)

  《春天的香樟树》(2006)

  《小莲庄》(2006)

  《裙裾飞扬》(2006)

  《杨梅酒》(2008)

名篇赏析

  《春天的香樟树》

  旧伤疤脱落,纷纷,象鸟儿

春天的香樟树

  扑向大地,雨水生动

  幸福的新叶昂立枝头,

  被举起的微笑中,没有

  丝毫的绝望

  你在等待你的嫁妆,那口

  香樟木箱。它从上一个春天

  出走,将在下一个秋天

  返回。事实上你一直坐在上面

  坐在那些闪烁的雨水上

  一枚献身的、无悔的叶子

  边缘微微卷起,将无数细小宗印

  枝条与叶脉,倔强地

  伸向天空

  【赏析

  记得去年看过一个电视剧叫《香樟树》,当时印象很深。而临荷的这首诗,却带了我另一个视觉上享受。

  从文字上,作者首先就以“伤疤脱落,纷纷,象鸟儿/扑来自向大地”这样脱俗的句子入题,令人耳目一新。尽管“雨水生动”一句稍嫌生硬了一点,但接下来“幸福的新叶昂立枝头/被举起的微笑中,没有/丝毫的绝望”弥补了这种遗憾。这一节就那么短短几行文字,却把一棵春天的香樟树很360百科生动的凸显在了我们面前。过去的伤痕不再,而新的幸福已经到来,这商认层伤创婷饭没是多好的春天啊!而这一切,又都是香樟树带给我们的。

  接下族书来的第二节,是我认为临荷最好的诗歌文字“你在等待你的嫁妆,那口/香樟木箱。它从上一个春天/出走,将在下一个队穿鱼味矿算秋呢外列秋天/返回。事实上你一直坐在上面,/坐在那些闪烁的雨水上/坐在那些闪烁的雨水上”任何的解读,有可能都会破坏或违背作者的本意,我只能随着作者去感受那样的幸福所带给的喜悦心情和对未来生活的期盼,以及对生活的珍惜。从上一节里的“旧伤足愿班总林微班疤”“绝望”这一神策入检极范染套则地节里“雨水”作者明明在告诉我们,这幸福的来之不易,所以,才会那么看重它的存在。

  最后一节,作者进一间套视采沉激况步坦明了自己的心迹“一枚献身的、无悔的叶子/边缘微微卷起,将混轻读低引也商座说无数细小的/枝条与叶脉,倔强地/伸向天空”。那是一种对幸福执著追求的决心和无怨无悔。这里开头一句写的也和前面的那句“雨水生动”一样,略嫌弃生硬;写的很成功的是那不经意间打皮结为员价动人的一个细节“边缘微微卷起”让人感受到任何一种幸福都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而是需要用坚强的心去努力地追求它,迎接它的到来。

  我的解读或许有违志于密阻组字盐心于作者的本意。感受较深的是,临荷的诗歌含蓄,凝练,总是善于用很简略的文字来表达自己,并涵盖较多的内容和思想。(摘自文/原野牧夫:读临荷听雨《春降从思天的香樟树》)

  《裙裾飞扬》

临荷

  采摘自己于成熟的季节

  在每一个清晨与黄昏

  携露珠一同醒来轻扣甲阶个远山

  放歌于夕阳的余

  羽翼翕动水的面容影影绰绰

  穿越月光的小径有裙裾飞扬

  蔷薇花开流失的岁月重使举剧洲树五武省表她期归鲜活

  是谁果决关缩频的手绕过那些荆棘

  撷取怀中安静的火焰

  端坐尘世打开自己

  我看到古老的莲台不枝不蔓

  光线晕暗而表情纯粹

  我听到启程的脚步临近梦的草叶

  风声四起酒品留条理前轻给新位置不偏不倚

  (摘自空盒子出版社2005年12月出版的诗集《中国情诗网实力诗人七人选》第75页)

  【赏析】

  这是一个敦煌壁画飞天般形象的标题,自然就透露出意象的主体是女性。一个裙裾飞扬的女性,“穿过月光的小径”,在做什么呢?

  不妨请看:“采摘自己于又波消木及曾虽样成熟的季节/在每一个清晨与黄昏/携露珠一同醒来轻扣远山/放歌于夕即觉屋阳的余辉//”诗人好象是在“采摘自己”。自己是可以采摘的么?当然可以。比如在自己思绪的藤蔓上,已经结下了一串串像云豆角一样的诗行,就可以用灵感把它们采摘下来。这样一个比喻的意思,只用“采摘自己”,就表达出来了,何其简洁,且又朦胧。这就叫诗歌的语言。这种被称作“异配”的修辞格,实际上是省略喻体只保留一个动作与本体搭配的修辞方法。省略的效果在于语言的简洁精炼,异样的搭配在于语言的新鲜和意象的朦胧。所以朦胧,是因为所使用的动词,可以有多种喻体供读者自行想象。上面我想象的是云豆角,别人可以想象是西红柿,是野花,是枫叶等等。

诗人临荷

  “携露珠一同醒来”,暗示自己的清醇,没有任何杂质。“轻叩”,使我想到那就是轻扣键盘的动作,则“远山”就是网上的风光了。“放歌于夕阳的余辉”,原来是不舍晨昏地致力于诗歌的创作呢!选择诗歌作为人生的精神家园,人生必然是高雅的,因而也是令人敬佩的人生。

  如果说第一节诗,是巧妙地介绍了女诗人的爱诗,并不舍晨昏地从事创作,发贴于网上,那末第二节诗,就是诗人对诗生活的美丽感觉的诗意抒发了。“羽翼翕动”——好像是一只自由自在的云雀“一夜飞渡镜湖月”了,所以水里的照影是“面容影影绰绰”。穿越小径时,“有裙裾飞扬”,又是美丽飞天的感觉了。写出的一首首小诗,就像密密麻麻的一朵朵蔷薇花开,先前一度流失的枯燥岁月,至此因诗而鲜活起来。“是谁果决的手”,当然是自己。(别笑话我最近才学会了在诗中以“谁”代自己的方法。这应当是借代格的一种扩展吧?)“荆棘”用的是暗喻,喻的是先前的迷茫、困惑、彷徨,或者是社会物质的冲击吧?。反正是因为选择了诗的生活,就都“绕过”了。然后从容地将如火的诗情,“撷取”出来。这是何其美好的精神生活呀!

  最后这节诗,我看到了诗人从容地进入境界,并展开了理想的目标。“古老的莲台”,那应是菩萨端坐的位置。但那是佛家的事情,我们诗家借来,取的是寂静的氛围,淡定的心态,神圣的感觉。不必说诗人,就是我这样的诗爱者,读这样的诗句,也仿佛端坐在了莲台之上,俨然不食人间烟火了(尽管此时妻已经到厨房备中餐去了)。不论尘世光线如何,但“表情纯粹”。这是诗人的美德,不粉饰,不矫情,光明磊落,通体透明。“启程”而“临近梦的草叶”。那就是到达诗的国土,诗的故乡,诗的家园,理想的境界了。美国诗人惠特曼说“草是什么呢?我猜想它必是我的意象的旗帜,由代表希望的碧绿色的物质所织成。…在宽广的地方和狭窄的地方都一样发芽…一切都向前和向外发展,没有什么东西会消灭。”(引自南开大学出版社出版《外国文学史》482页)于是乎“风声四起”,是飞翔起来的感觉,且选对了方向,找准了位置。诗作者一定想象着东方诗国的“草叶集”也将一次次地出版发行了吧?我很尊敬地期待着临荷听雨,以及广大的网上诗友们。(摘自文/山城子:端坐尘世,打开自己——读临荷听雨《裙裾飞扬》

诗展

  《夜之鸟》

  这硕大无朋的羽翅

  栖息于沉睡的莲的花心

  它坚硬而透明的喙

  倦缩在灰白苍穹的屋宇下

  沉静的呼吸如同莲花吐蕊

  渺远的幽香将我淹没

  再也不用惧怕夜的犄角

  会将心刺伤

  那些坚锐的羽翅

  已变得柔软而鲜艳

  我听到它次第苏醒的声音

  遥远的春天馨香的步履

  隐隐向我走来

  《一个两手空空的赴宴者》

  亲爱的,自从去年冬天,

  片片白雪送来你的邀约

  整整一个春天,

  我都忙着采集花蕊的馨香。

  为了给你送一件合适的礼物,

  我徒步在深山跋涉,

  穿梭于凶猛的虎豹与狠毒的蛇蝎;

  有了对你的爱意做剑,

  我挥荆斩棘所向披靡,

  浑不管衣裳褴褛血迹斑斑。

  终于寻到那朵梦中的雪莲,

  只有它才配得上你的绝世芳华。

  夏季来临的时候,

  我变得忧心忡忡,

  怕毒日晒干了它的花瓣,

  臭汗侮没了它的清香;

  我用七彩的丝带,层层包裹

  置于家中所供神龛的侧旁。

  岂料连神也嫉妒它的美丽,

  当我梳洗完备,满心欢喜

  去请下这幸福的仙桃,

  看到的却是一堆枯萎。

  所以现在,我两手空空,

  来赴你的盛宴;

  只带来满脸的羞愧与满心的爱恋;

  你是否会可怜这爱的乞丐,

  哪怕暂时应允着,许她些

  你慷慨布施所剩下的酒水,

  作为她一年来辛苦劳动的无上馈赠?

  《那一片芦苇荡》

  结草为荡芦絮轻扬

  在你来来去去的路旁

  我已固守成那一片芦苇荡

  候你如期而至将倦飞的翅膀

  埋进我如雪纷飞的长发

  凋零了繁花们争奇斗艳的面庞

  我只有素白无华的裙裾

  轻歌曼舞于杳无人迹的山岗

  也会有星子们前来造访

  偶尔寒月投下她矜持的倩影

  多情的季候是你的风向标

  休养生息后你的步履坚定而匆忙

  我只好凝泪为霜把远方当作故乡

  春暖花开时后一遍遍地引眸北望

  《在路上》

  行走在白日的阴影里

  头顶破碎的蓝天

  总会有目光将我们绊倒

  躺下来寻求一种平衡

  我们学会把心放回洞中

  从体内掏出光取亮

  尝试蝙蝠的睡眠

  小小的触须细微的锯齿

  一些轻微的麻痹或刺痛感

  我们的脚底需要这样的爱抚

  这让行走变得更俱诱惑

  我们不断抱回薪火还有光

  在祭坛上越堆越高

  相依为命的还有一只蚂蚁的咳嗽

  蝴蝶遗落的色彩树的眼泪

  将它们置于空空的背上

  跳跃着行进或忧伤地坐在路边

  我们迷醉于这样的循环过程

  把路打散重新拼合

  《一棵树或其他》

  我不能在两个相同的早晨

  醒来,怀抱着我们尚未长成的

  经验。撕一片鸟鸣做早餐

  咽下整个秋天的果实

  那些停落在我肩上的雨水,变得

  日渐稀薄,透过它们可以看到

  被悬置的天空。一粒种子浮游其间。

  在一个瞬间闪现,用一生去忘怀

  路被脚印歪曲,纷纷收拢成圆

  屈从于每一个探头探脑的

  愿望。随着一场雪融而消失

  又在黄昏的掌心,把鼾声织进蓝色的

  诗稿。涉过欲念之海,

  身后拖着一长串的光

  当然这些远不足以构成我

  区别于你的理由,必须不断地

  吞下雷鸣、闪电、火焰还有冰霜

  眼睛埋在沙里,被波浪不停冲刷

  然后长成一棵无用之树,

  在一个从未出现的岔路口,寿终正寝。

  《七月流火》

  七月太多的雨水四处出击

  侵袭城市每一个不设防的角落

  喧哗或是潜伏我太习惯了

  以这样的方式迎来送往

  一些时间缠绕上我的手指

  骨节开始慢慢扭曲拉伸

  终于引爆这陈年的捻子

  喷涌成七月最初的流火

  聚焦一张素白的纸

  多少流年丰盈其间若隐若现

  坐北朝南以不动声色的虔诚

  重获涅磐的勇气

  欢乐或是悲伤隔火相望

  从这端滑到那端象翘翘板

  我想我仍可以驾轻就熟

  同时悄悄掸去掌心残留的灰烬

  守候经年的风依然去向未明

  火光中我端坐成如初的姿势

  没有一种疼痛可以撼动我的肩膀

  没有一张面孔会在火里停止燃烧

  《小莲庄》

  乌蓬船在石阶旁靠岸,无人

  殷勤出迎。显然不是

  消暑的时令,你的莲花池

  已沉寂了一个世纪

  雕花木窗仍在独自吟唱

  像一册册旧书,被不同的

  手指翻阅,这加快了它们

  风化的速度

  那些残留的呼吸,穿梭其间

  穿梭于碑刻长廊的古字上,

  临池的八角亭榭、紫藤花树上

  太湖石的洞隙里

  鲁莽的入侵者,衣饰

  与口音的腐烂者,它们喜欢

  四处流连,在紫檀木椅背或是

  房顶的石雕上,留下阴影

  只有风是年轻的,莲花池里

  败了又开的荷花是年轻的

  但沉睡的已不能被唤醒

  有时它们轻盈的身姿

  会在狭窄的条弄,与我

  不期而遇、擦身而过,怀抱着

  悬殊的梦想:我追逐你而来

  你跟随她而去

  《茉莉花开》

  整个四月,我们要说的话

  始终浮在空中。为了表达自己,

  在你院落的篱笆上,我开成了

  一朵朵白色的茉莉

  多么美丽而无辜的过失呀,

  我们选择这里,将怀揣多年的迷雾

  收割。直到胡乱生长的日子

  露出它们忧伤的小脚

  茉莉花开,茉莉花开

  无数倾听的耳朵,将天空点亮

  我们置身其下,如同多年的

  失聪者,被无边的香气围困,

  找不到突围的出口

  《晕厥》

  出门。向西。阳光仍举着

  明晃晃的刀子。一如三年前

  它砍向我的内心,

  质问的声音已折断,

  如今我的体内,再没有

  锋利的石头,以及雨水冲刷的尖叫声

  路旁的花架上,一簇牵牛花

  张着叽叽喳喳的小脸,

  嘲笑着那些修剪一新的冬青,

  它们永远象一队待命的军人,沉默地

  挺着脊梁,不断地吸走

  迎面而来的尘土和雨水

  如果时间允许,我还可以提着

  新鲜的鱼虾,缓缓踱过一座

  空无一人的广场,

  目睹在黄昏的微光里

  它是怎样,幸福地晕厥着

  《二月》

  二月。雨水与爱情一样丰沛

  不知名的人从远方送来种子

  人们奔走相告,齐声歌颂:

  啊!赞美吧,赞美吧

  所有的花朵都将开放,这是

  神的意旨。天空的嘴唇又一次打开

  把飞鸟在冬天留下的礼物

  再分发一遍

  我们,树木的交谈者,守在

  春天细小的腰上,荒芜得象一块石头

  村庄在暮色里出走,笨拙的身姿

  吻上我们发亮的额头

  野外,一场雪正闪身而过

  将褐色或绿色的伤痕,交还大地

  《七月的梦想》

  不会再有一场出走,让饱满

  重新变得瘦削。这个七月,

  大风无数次地,带来远方山头

  返青的消息。你保持着一贯的姿势,

  在朝北的房间里

  挥汗如雨

  要穿越多久的跋涉,才能不被

  脚下的沙尘绊倒。要锻炼

  怎样的声音,才能刺开浮云背后的面容

  如同一枚叶子,完成从青葱

  到枯黄的过程。缓缓地,

  将多余的水倒空

  而你,执拗地攫着陈年的谷子

  从一场阵雨的断面侧身走过

  “彼时,出走的必将归来,

  我要在这处荒漠上

  将它们的牌位,一一确立”

  《虚空》

  七月,天空的镰刀锋利

  许多事物尚未长成就已死去

  它们的残骸堆积在场院上,

  占据着去年那些谷堆的位置

  我在河岸边,打捞起一只

  你无意留下的鞋子,它有着鸽子的

  白羽毛。一条鱼溅起的水花

  打湿我的脸,这让我感到

  片刻的幸福

  但我们期待的雨水从未到来

  龟裂的土地上,我们是四处觅食的

  麻雀,在不同的村庄间逡巡。

  等待着那些炊烟,从贫穷的烟囱里

  分娩出来

  我们仍能区分那些或腐烂或清新的

  气息。在头顶的树枝上,

  它们有着清晰的坐标

  当我们伸出双手,承接的

  往往是虚空

  《关于一匹马的死去》

  一夜之间,仿佛所有的事物

  都沉寂下来。只有头顶的炊烟

  它的隐喻又被一再提及,

  其实那不过是一声咳嗽,浑浊的回音。

  你摸到体内的断层,还有草原、

  城墙、田野、山峦这几个曾经发烫的词

  此刻它们正密谋着,准备向远方逃遁;

  事实上,这完全归咎于你自己的

  怂恿。多年来,你将它们拭擦得

  光鲜动人,它们一直在那里

  吵吵嚷嚷,这突然让你厌烦了。

  当所有的声音沉寂下来,当你

  准备的姿势沉寂下来,

  你掏出眼中的雪,把自己埋葬

  《雨中》

  ----给一位病中的女友

  雨一直地下。我在往返医院的

  路上,看到风吹歪了一棵小枞树,

  车子经过时掀起的水幕,

  一处工地栅栏的坍塌,

  一只鸟在电线杆上昏睡

  但这不是我们真实的天空

  雨云压住了前方的山头,就在

  一个月前,我们登上那山顶,

  惊喜地发现了一条

  通往另一个山头的小路

  推开雨幕背后的玻璃门,我们

  随意聊着,谈起西藏、

  谈起香格里拉。一道红色的闪电

  掠过你的眼睛,这片刻的静谧,

  退守于病房的一角,然后我们听到

  空气中,有振翅的声音

  《冬日山景》

  我无法确切说出脚的高度

  一座山,被陆续的目光踩平

  摞紧的拳头,至今无法松开

  它矮下去时,是否有断裂的声音?

  天空倾斜,我无法说出飞鸟的翅膀

  一粒遗落于塔顶的种子,怀揣的秘密

  我们爱上跳跃,把褐色或土黄披在身上

  在虚构的叶片上缓慢升高

  我无法说出寺院、香火、木鱼

  还有蒲团的走向,晚祷的钟声沉入池底

  我们被遐想隔开,把夕阳印在手心

  卸下人群、冰块还有尚未成形的爱情

  沥尽泥沙,我们变得如此剔透

  一枝芦苇轻易就把头伸进来,没有风

  可供摇摆,我们在原地安马扎营,

  再次目睹远处的波浪,从城市上空席卷而过

  《我倾向于这样的事物》

  我倾向于这样的事物

  沉默、坚韧而易碎

  是一件陶器,历经

  烈火后的暗哑

  表面光洁、额头明亮

  内心布满细纹与裂口

  在生活的间隙里,它是

  第一声鸟鸣的收录者,雨水

  的怀抱者,远方的神游者

  藏爱的绝望者

  它随着花朵的盛开而到来

  在落叶的轨迹里离开

  有限的生命,被反复击打

  是一片薄铁,无限伸展

  然后再,永久地冻结

  《木栅栏》

  转过一个山坳,我看到它

  挺立风中,试图将一小块

  春天,圈在里面

  从春天到冬天,它坚持的

  姿势,让我屡屡落泪

  但我无法绕过风,将鲜红的

  玫瑰,开上它的额头

  我参与了最初的破坏,

  一棵树被肢解

  我感觉到锯齿,划过

  身体的利痛。刀的切割。

  刨的亲吻。雨的洗礼。

  我们分担了这一切,却不能

  分享重建后的幸福

  我不是你的春天,

  你不是我驻足的家园

  《穿过闹市的马车》

  多年来,一辆行走在闹市的马车

  达达的蹄声,从未停止响过

  远离山坡、湖泊与草原,那种喧哗

  是它一直渴望踩过的

  在渐次凹陷的路上,它一一

  掏空了车厢里的货物。

  它变得如此轻盈,一只蚂蚁

  都能用触角将它顶起

  它爱上运载黄昏,在午夜

  倾倒月光,头枕山风与海涛

  偶尔也唱些忧伤的歌,立起

  一边的轮子,独自舞蹈

  它不祈求神祗,对诸多的规则

  保持沉默。通行,还是绕道

  它是自己的国王,

  拥有自己的法庭与军队

  一辆马车,它选择

  穿过闹市,穿过众多

  频频注视的目光

  不留下什么,也不带走什么

  《湮灭》

  前仆后继的,我们赶的是一场,死亡的盛宴!

  ——题记

  一如既往,坟头的青草

  与混凝土继续着它们

  永恒的争夺

  而我们在之间疲于奔命

  深陷一场此消彼长的游戏

  落雨的夜晚那些冰凉的手指

  触上窗台,我们所熟知的一切

  将有一半会复活

  它们靠吞噬往日的阴影活着

  在黎明之前消逝了苍白的面容

  灰暗街衢将永恒的两端连接

  看不见的细纹无时不在侵入着

  它们光滑的肌理

  那些游荡在过去将来的灵魂

  正装裱一新,在橱窗里待价而沽

  一如花瓶在碎裂时打开

  沉睡的喉音,我们自身的大海

  也会于某一日打开

  汹涌地,将身后的这个世界淹没

  《初夏的割草机》

  锯齿,从顶部与侧面

  分别进攻。新长出的疼痛

  应声落地。空气中有一种

  青涩的香气

  在那些残骸上

  一些微弱的挣扎,被割草机

  巨大的轰鸣所掩盖

  这是生活需要的秩序,

  平整、透亮、一丝不苟

  一个人,内心的波澜

  被反复推平

  很多人漠然地,

  从残骸边经过。他们的脸

  也是那么地平整、透亮

  千篇一律

诗歌推介

  隐秘与激情的并呈

  ——临荷听雨的诗中私语

  文/云外野鹤

春天的香樟树

  这里我们先拿出关于临荷诗歌的两个具体、简洁的诗评,以为抛砖之意吧。总的来说,临荷的诗,充满了女性——南方女人的柔情、深情,从而,在诗质上呈现出了一种幽静、文雅而又不失隐秘与激情的水墨写意的韵致。

  第一、在题材上,爱情诗占了相当一部分,其实大都市是爱情的杀场,后现代的历史混杂际遇,让爱情变的象快餐那样快享速忘:“一见钟情”变为“一见终情”,身处这样历史环境下的现代女性的爱情关注,一个是对于生命本身的内在自省,一个是对于现代社会异化过程的一种思想抗争,是一种暂时从现实将自己拔离出来的轻逸向往:“是谁果决的手/绕过那些荆棘/撷取怀中安静的火焰”——那其实只是自己想象力暂时的悬空伸展,最终落实的还是“端坐尘世,打开自己”,轻享一刻安宁的冥想:“我听到启程的脚步临近梦的草叶/风声四起位置不偏不倚”。

  第二、在手法上,临荷的诗充满了动感,充满了时节、场合的率动、悸动,她关注副词,关注于动词性主句的位置和轻重,比如:“轻扣远山”、“羽翼翕动”“幸福的新叶昂立枝头”等,这使得她的诗具有一种灵动的节奏,她的线索不复杂,不搞多线交错、多声部混唱,她始终保持一种固执的细腻的女性的线形叙述,不求开阔,但求深入、转换,说出什么的同时又隐藏了什么,让读者随着一条小溪流转、轻吟,最后在这个小溪消失的地方揣度、回想,比如《木栅栏》:

  转过一个山坳,我看到它

  挺立风中,试图将一小块

  春天,圈在里面

  ——此处是第一转,一小片独立的风景,并在风景里展示了作者最初的意蕴:“试图将一小块/春天,圈在里面”。

  从春天到冬天,它坚持的

  姿势,让我屡屡落泪

  但我无法绕过风,将鲜红的

  玫瑰,开上它的额头

  ——到这里第二转,从“物”或“物心”转入“我”或“我心”,实现了以景入情、以情化景的审美心理的渗化。

  我参与了最初的破坏,

  一棵树被肢解

  我感觉到锯齿,划过

  身体的利痛。刀的切割。

  刨的亲吻。雨的洗礼。

  ——到这里第三转,“物”和“我”、“物心”和“我心”逐渐合一,同疼共殇。

  我们分担了这一切,却不能

  分享重建后的幸福

  我不是你的春天,

  你不是我驻足的家园

  ——到这里第四转,“物”“我”分离,作者恢复了诗人身份,栅栏也恢复了其本来身份,它只是山坳后,一片带有人类活动痕迹的风景,它是守护?是排斥?木栅栏不仅带有古典意蕴的物象,(它很容易叫人想起“竹篱茅舍月光筛”的意境来),更重要的是,它既是遮蔽,也是敞开。它的矗立宣示着一种隔离、孤立,它的空格也展现了它的内部的繁花、零落,也成为一种敞开和交流。在这种矛盾的间离中,正可以打开诗意的空间。诗就是这种“说出什么的同时又隐藏了什么”的出神状态。

  如果说动词性的句式有什么避讳的话,我以为就是叙述的次序,没有倒错,肯定是不行的,也不符合人类观察事物的自然过程,但是,倒错的没有新意,或过于频繁,就会显示出它的混乱和矫饰痕迹了。再有就是“于”的使用,如:“放歌于夕阳的余辉”。它往往在一种被动语态和介词之间早制一点小混乱,文言气息比较重,过重的文言气显得迂腐,过多的被动语态显得西化痕迹明显了,汉语中以简洁、丰富的顺叙为主。介词也是诗歌中需要慎用或少用的词类,古典诗词中一般是没有介词的,“小桥流水人家”没有一个介词,而层次和秩序依然明晰可辨,反之,如果过多的介词,反倒限制了语言表达的模糊性、游离性。确定、准确——这只是论文和说明文的基质,不是诗的,诗人是语言边界的开拓者,帕斯卡说:“不要责备我们的不清晰,这是我们的职业性”。迪兰•托马斯解释道:“作家之所以晦涩并非因为凝炼,而是因为他们拒绝说破。”——这是大有道理的。

  第三、在意象的运化上,临荷听雨是一个有着相当古典修为的女性诗人,尤其是宋词的影响显而易见,如这样的词汇:“莲花吐蕊”、“渺远的幽香”、“次第苏醒”、“引眸北望”、“素白”、无华的“裙裾”等,运用的适当合度,并经过一定的顺序轴上的重新组合,散发出一种悠远、杳渺的淡淡古意,如古刹晨钟,荒城暮笛,回声和回响,让诗歌湿润并充满了沉静、饱满的品质。

  当然,我不是主张采古意入诗,毕竟,那个延绵了数千年的农业文明已经结束,历史以不可回逆的趋势进入了现代化,甚至部分的后现代化了,所以,诗歌说到底是需要对现代说话的,作为传统的东西,它的生命力更主要的是“变”的胃口和能力,所以,对古典,更科学的态度应该是“化”,在“生境”和“死境”之间的一种游离和穿越,不是服从和追赶,是“化古”而非“泥古”,是变化,不是回溯。老歌德说的好:“当你还没有懂得?这:变与死?你就只不过是?黑暗大地上模糊不清的过客。”

  第四、浪漫主义的情怀。这是个很敏感的话题,在当下,浪漫主义似乎成了失期的“旧船票”,历经象征主义、现代主义、乃至后现代的冲刷,浪漫主义几乎成了一种诗人躲之惟恐不及的东西了。其实,每一个诗人都是一个浪漫主义者,那是血液,是生命的一种气味,只不过在表现的方式、烈度、向度上有了更为丰满的当下语境和当下的感受,甚至,那种看似故意的返归,都是一种逃避和忠诚。在这种语境里,诗人(尤其是女性诗人)更多的是一种投入幻觉的主动,是一点意念的自动对焦和自我放大:

  为了给你送一件合适的礼物,

  我徒步在深山跋涉,

  穿梭于凶猛的虎豹与狠毒的蛇蝎;

  有了对你的爱意做剑,

  我挥荆斩棘所向披靡,

  浑不管衣裳褴褛血迹斑斑。

  这是一种引导词语攀上至高处的孤绝和引落,它不是让你“信”,而是让你“看”,不是要展示它的“真实”,而是要表现她的“不可能”。如同电影《霸王别姬》那里的,古装之下的现代的隐秘心境,内心溢出的一种呓语:“不疯魔,不成活”!

  当然,没有任何一种道路是保证成功的,失败无处不在,即便是你用了现代意致,也不可能保证你就必然成功!同理,这种激情洋溢的叙述也存在着极大的危险——稍一不甚,即成滥情,这是诗人尤需注意的!既如这首诗《一个两手空空的赴宴者》的后半部分,过于粘滞这种情绪,没有即使跳转,从而也就冲淡了前边的激情宣泄中呈现出来的力量了。

  但是整体上,我承认,这种激越的浪漫主义依然显示了它悠长的魅力:“我已固守成那一片芦苇荡/候你如期而至/将倦飞的翅膀/埋进我如雪纷飞的长发”,她象一个等候了几个世纪的约会,叫人想起来了茨维塔耶娃的句子:“我将迟到,为我们已约好的相会/当我到达,我的头发将会变灰……”

  诗人是个美学动物,也是想象的动物,而诗是人类想象的边际,真正读诗的人,其实是在参与一种想象,不管是幸福,还是痛苦的——一定是美丽的。既然是想象,就允许它的不确定性、不重合性,不重复性,这既是对诗歌疆域的拓展,也是诗歌生长和流传的基质。

诗歌研讨

  云外野鹤:在这里,我选择了几首诗,先以自己眼睛的方向做了个扫描和重构,我意图显示的不是批评、不是赞美,甚至不是方向,我意图显示的是——诗可以很多途径进入。相信各位诗友已经找到了更多、更美的路径进入临荷的世界了,但开怀畅叙,碰击之中,让诗意更广阔的展开。

  临荷:首先非常感谢云外老师这么细致中肯的评论!其实对于诗,我是个“门外汉”。三年前误打误撞进入这个领地后,被诗歌的魅力所吸引,涂鸦了一些文字——更多的是心情的记录吧。日前听说牧夫要在潮流举行我的诗歌研讨会,实在是诚惶诚恐之至。力辞,未果。转念一想,或许可借此机会广泛听取批评意见,则对我来说,也不啻是一件幸事吧。

  诗人的义务是发现美、感受美与传达美。对于美的向往,拥有美的快乐与失去美的伤感,始终是我写诗的主旋律,这也使得我的主题有单一化的倾向。我想今后应该多关注下身边的人与事物,而让自己不再狭隘。另外,因为我是非得有亲身感受才能写诗的,每一首诗的完成都是极其痛苦与漫长的过程。再加上才气的有限,辞不达意的苦恼,技巧与专业知识的匮乏,只凭真情与热情去写诗,这使得我的诗在很大程度上与真正意义上的诗歌拉开了距离。我并不拒绝古典,事实上我常常会读一些唐诗宋词。我想在古典与现代之间应该可以找到一种相互溶通的途径,即将古典的美与现代的思想完美地结合在一起。这也是我以后努力的方向吧。

  另外有一点要补充的是,云老师对于现代爱情的看法我有些不敢苟同。我对爱情的态度是极其认真的,我在诗中反复写到的也是关于对爱情的执著与伤感。再次感谢云老师,让我学到了很多。

  云外野鹤:诗人的义务是发现美、感受美与传达美。当然没有错。关注下身边的人与事物也没有错,生活诗学和浪漫诗学都是通向精神秘地的途径而已,都有其便利和禁忌,都不可以保证你的成功与否。诗歌,说到底是语言艺术,最终落实到的还是语言层面。

  亲身感受才能写诗的,是一种方法,但不是全部方法,(比如特拉克尔,终生潦倒,未婚,也没有一个实在的女人爱他,但这不能成为他能否写情诗和写好情诗的保证或限制),谁也不能说:写监狱的必须当过囚犯,写死亡的必须死过,是吧?毕竟,人类还有“想象”这个伟大的手!

  人们处在不同的角度,会有不同认识,甚至对于语言,你是处在语言之下(语言主体论)、语言之上(语言工具论)、与语言平行(语言存在论)等?都会得出不同的结论。毕竟说诗和说诗人不是一回事,评论也不应当是琐闻侦探学,更应该是借空飞翔吧。

  乌衣婷:临荷,你好!在我的阅读经验中,你是我很少可以遇见有古典修为的女诗人之一,但你的诗歌文本又似乎看不到企图用诗句去维护古典理念的痕迹,相反,某些作品有时候甚至是顺应内心想啥写啥,令诗歌充满了现代社会的内在秩序――正如你在诗歌《初夏的割草机》所言:“这是生活需要的秩序”。请问,“古典”与“秩序”,这些跟你的阅读经验甚或人生经验是否有必然的联系?

  临荷:先问好。你谈到阅读经验与人生经验,这正是我写诗时所倚仗的两个基本要素。事实上我的很多诗作都是在阅读过程中引发的共鸣与个人生活体验相碰撞的产物。我读的书很杂,各方面都会涉及一些,但我的生活经历却很简单,所以我一直在找寻一种兼容并蓄、博采众长的写作方式。中国古典文化中对意境的营造,言在意外的含蓄,都是很值得我们学习的。而作为一个现代人,我又有着自己区别于古人的独特的生活体验。我一直在想,如果能在两者之间找到一种溶汇的契合点,那将是一种新的扬弃——属于自己的,有个人特色的。这也是我的诗亦古亦今的原因之一。当然,我还在摸索与完善之中。

  是的,我感到了“秩序”的压力,在你提到的那首诗中,我在前面场景的呈现后(那更多是古典的),对现实提出了质疑,而结尾又归到另一个场景,从而传达出一种情绪。回答有不到之处,请多多指正,谢谢!

  香心静:你认为一首诗中情重要些还是理重要些?

  临荷:诗言情,情是基本的,象有些抒情诗全都是言情的,但也很美。不过在情的基础上,再加入理的成份,会让一首诗有更多回味。现代人因为生存环境的日益严峻,会对社会与自己的命运做更多的思考。所以我觉得,很多现代诗都偏于理的一面多。但若是理性的成份过多,也会破坏一首诗的美感而偏向于说教了。

  乌衣婷:你作为江南女子,在诗歌文本里随处都可见一种柔雅的韵致,诗风大体上时而隐秘又时而波澜起伏,很具江南水墨画的质地。那么,从审视自己作品的角度出发,你个人认为诗歌与地理有无关系?

  临荷:我是个江南人,我喜欢江南。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觉得,地域对一个人性格的养成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这种对家乡水土的眷恋直接左右着一个人的审美观与喜好观,反映在诗歌里,便是一种对这种美的赞美与向往。当然我并不是说所有诗人其写作都具有地域性,但至少我认为自己是的。

  乌衣婷:你最喜欢的诗人有哪些?你认为评判诗歌优劣的标准是什么?

  临荷:我喜欢的诗人很多,古代的有王维、陶渊明、孟浩然,近代的有徐志摩、舒婷、李金发,现代的有余光中、洛夫、海子,外国的人博尔赫斯、索德格朗、波德莱尔、狄金森。

  至于评判诗歌优劣的标准,就我个人理解,一首好诗,它首先要情真意美,其次它要包含深刻的思想,要用独特的诗歌语言表达出来,要让读者可以介入,一种心智的互动,一种审美的观照,从而得到一种美的享受与心灵的启迪。个人看法。

  香心静:感觉你的诗需要有一定阅读经验的人才能完全进入你的诗情。请问你在写诗时完全是为表达自己,还是考虑一下这诗会不会让更多的人理解接受的因素?

  临荷听雨:你这个问题提得很好。刚开始写作时,会只想着表达自己,被一种情绪所推涌着,只想一吐为快,很少想过会不会让别人理解,或者说也顾不上让别人去理解。但随着写作时间的推移与写作经验的积累,慢慢地会在表达自己的同时有一种渴望他人共鸣的感觉,这样就会注意到诗意的个性化转而向共性化发展。这方面我还要努力了。

  天淡云闲:问好临荷!你认为怎样才是一首成功的诗?

  临荷:关于好诗的标准,历来没有一个可循的规律。我觉得大体可分为三种:一种是公认的,千古流传下来,经过了时间的考验;一种是小范围认可的,包括诗歌专家认可的,某个流派认可的,或是只有大众认可的;还有一种就是你自己认可的,你觉得它写出了自己的心声,自己被它感动了,我觉得,这也是一种成功。

  冷落清秋节:你是否认为诗歌在表象和内在都应该存留一条线,也就是说,现代诗歌都应该把内在情感藏于表象之下?

  临荷:你说的是朦胧诗与抒情诗的区别吧。诗歌的情感不管是直白的还是隐秘的,只要它是真实而感人的,它都是美的。现代人因为生存环境的关系,倾向于将自己的感情隐藏起来,体现在诗里便是朦胧诗的大行其道,这也是一种主流吧。我倒觉得有自己的个性便好,不必拘泥于什么,象我认识的一个诗人石灵,他便是写十四行抒情诗的高手。

  风依云:现代诗歌和古诗在文采上文字的选择上是有区别的,而你是怎样把握和拿捏分寸的呢?如果太过现代化了,文字好像就失去的诗的韵味,可是如果只是运用古诗中用惯了的意境和词汇,又不能体现现代生活,姐姐认为怎样的结合才是完美的呢?

  临荷:你说的很有道理。这方面的结合我一直在想,也一直在做,怎么样才能结合得更圆润些。首先是语言,如果照搬古典诗词中的词汇,那肯定无法出彩。我就想,如何在保持古典意境的基础上,将语言做一些异质性的处理,找到语言的陌生感与新鲜感,这样就会赋予古典一种新的活力。其次,语言只是表象,它所承载的思想却是现代人的困惑与追求。将这样的思想纳入异质化了的古典体系,需要在两者之间找到一种共通点,才能达到两者之间的和谐。我想,这个共通点,就是古往今来的诗人都具备的对人类自身命运的悲悯吧。一点小思考,供参考。

  云外野鹤:传统是一种血液性质的东西,是几乎看不见的,比如你看见我领带,金色的,长方形……,但是你看不见我的血液,它是一种思维方式,一种节奏、一种说话的语气和倾听的姿势,看的见的几乎就是扶植的伪传统了。传统就是可以发展的历史,是无处不在,有看不见的东西!等你霜鬓斑白,猛然回头,感觉到的一种声音或气味,那就是传统了!

  临荷:云老师说的很形象。传统的东西,当你一步步深入它的美的时候,那种气质会慢慢濡浸到你的血液里。表面上,你还是一个现代的人,有着现代的骨架与面容,但你的一抬手,一举足之间,都会有一种古典的气韵在流动。我想,好的诗也应该有这样的魅力吧。

  原野牧夫:从临荷所展示的部分作品,我们就足可以对她在诗歌道路上所做出的努力给予最充分的肯定:无疑,在潮流诗歌论坛也好,在所有网络诗坛也好,在当前整个诗歌界也好,我敢说,就是把她的作品和任何一位优秀的女诗人相比,都是毫不逊色的。当然,我还不能够把她仅仅只当是女诗人这样一个角色来看待,她的作品耐读、耐品,有着极大的渗透力和穿越性,她是最优秀的新汉诗代表诗人之一。

  说了这些,我也忍不住不得不再说几句.都说诗人就好比登山者一样,一个优秀的诗人就是一个诗歌珠峰上的挑战者,每攀越到一个制高点,就会想着下一个制高点是多高?所以,我想问一下,临荷对自己的最后的制高点是多高?在这方面有怎样的考虑?

  临荷:先生过奖了!如你所说的,一个好的诗人,是会不断地向自己挑战。他的最好的诗永远是下一首。所以我不会给自己定制高点。但也应该可以有一些小目标。作为一个现代人,对生存的困惑,对美好事物流逝的伤感,对理想的执著与追求,一直是我诗中的主题,我一直在想,怎样才能找到一种更好的方式去表达。为此我阅读了很多中外名诗人的作品,还有很多当代的代表作,我发现他们在一些方面是共通的。象诗歌的外在美与内在美的呼应,共性化了的个人体验,思想的内涵与深度等等。所以我以后的方向便是要致力于诗歌外在美与内在美的溶合上,即如何用诗歌的形式将我的思想通过诗性的语言,完美地呈现出来,让读的人达到一种共鸣。

  原野牧夫:其实一个优秀的诗人永远都没有自己的制高点,只有不断的超越自己。“做为一个现代人,对生存的困惑,对美好事物流逝的伤感,对理想的执著与追求,一直是我诗中的主题,我一直在想,怎样才能找到一种更好的方式去表达。”这句话说的非常好!我觉得作为一个诗人,尤其是一个优秀的诗人,不单单是让自己处在诗歌王国里盛典之下一个抒情的位置,更重要是要以一颗悲悯的心来关注现实和生活,并让自己的文字直接介入到现实和生活当中去.这需要一种广博的知识真诚的情感和纯真爱心的投入,更需要语言的切实把握和找到属于自己独有的介入其中的唯一途径。想知道临荷在这种探索过程中,有何感想和收获?

  临荷:先生提到悲悯,这我很有同感。我觉得,一个好的诗人,他刚开始的写作也许可能是无意识的,或者说只关注到他个人的小世界,但随着他写作的深入,他的眼光会变得越来越深沉。首先他有不同于常人的敏感,常常会看到事物背后的东西,因为固有法则的无法更改而悲伤,其次他是真善美的拥有者与坚持者,因为它们的流逝而痛苦。这样的一种悲伤与痛苦,其实是人人都有的,他通过自己的诗歌,将它们表现出来,从而达到一种普遍意义上的共鸣,这就是悲悯。这方面我还在摸索中。

  (以上选自:《第一届潮流新汉诗代表诗人临荷在线研讨会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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